留学生活的精髓,挑灯夜读还是节衣缩食?戚戚乡愁还是孤独无助?似乎都太过片面或牵强,当亲身经历了整个留学的过程,我才知道,留学生活里布满着粗糙二字,粗糙的肠胃,粗糙的精神,还有粗糙的爱情。
当大家都在精神抖擞地给留学垃圾或精英立标准划成分的时候,少有人认真地打量一下有血有肉的感情。
粗糙爱情的开始,是粗糙的定情仪式。一个激情四射的定情仪式,是一个人一生回忆的主题。
可惜欧洲幽幽的教堂和古典浪漫的空气,都进入不了这个主题。留学生的圈子狭窄,可以选择的不多,一点乡情,一丝好感,都可以成为决定的动机。仪式总是简单甚至一带而过。不是即将揽入怀的那个人不重要,而是留学的日子都是按天买来的,谁也不愿也不敢花太多心思去策划和制造。所以这个圈子里的仪式,少有可以精确到小时或分或秒来标识的一刻。
粗糙的爱情也是动人的。繁重的学业和繁杂的生活琐事,大家大多数时候都生活在忐忑和忙碌里,没有人敢太过精细和优柔。二月十四的玫瑰太贵,就用二月十三的将就吧,生日蛋糕要预订而且昂贵,就在晚餐里加个菜当惊喜了。无论是二十出头还是年近而立,冬夜里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看见自己的小房间有人为你点着灯时,脚步会变得轻松。那是一种荒岛里相依为命的厮守。
粗糙爱情的分手,也是粗糙的。留学生活总是动态的,一个学年或者一个学位完成后,重新漂泊是不可避免的。离开的日子临近,注意力总是投向迁移地和迁移的过程,在行囊收拾妥当的时候才会惊觉将要分开。别离以后的安排和际遇是不可预见的,大家心照不宣。所以别离粗糙得平淡如水。只是人非草木,挥手那一刻谁能抑制自己的泪腺启动?不敢再回头,怕再看见那个可能一生也不会重逢,但曾经那么知冷知暖的人。
要计算留学的成本吗?把这一段也计算进去,算算你曾经的辜负和粗糙,给你带来的,让你一生都难以放得下的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