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上最舒适的城市悉尼,有这样一群年轻的中国人:他们生活在城市的边缘地带,与3、5个相仿的同龄人拥挤在的合租的旧屋子里,花数小时坐火车和/或公共汽车上学打工/上下班。这群每天早晨离开拥挤的宿舍,前往悉尼中心城区苦苦求学或是打工谋生的年轻人大多是留学生或者新近毕业,当中国的“蚁族”现象开始蔓延的同时,这群“海外蚁族”也在近乎同步的默默滋长着。
很多留学生抱着出国来镀金一番并由此成为“留学精英”的心情从中国的高考以及毕业求职的厮杀中提前解脱出来,但来到悉尼后,眼前景像让他们往往在不觉中陷入“海外蚁族”的生存状态。
中国的小康家庭 悉尼的“贫”民百姓
在过去的18个月里,澳洲政府实施的首次置业津贴财政刺激政策激发了一大群加入买房大军的中国留学生,他们或者刚刚毕业,或者还在读书,但近乎相似的是,都靠着远在大洋彼岸的父母们“拨款”支付首期放款,然后靠转手出租以及自己拼命的工作偿还20-30年的房贷。
25岁的小冰(化名)一年前从悉尼大学(The University of Sydney)会计专业毕业,目前在当地一家华人会计师事务所做前台做助理会计,同时一边自学CPA课程。09年,相应澳洲政府的首次置业津贴,小冰在父母亲的汇款资助下买下了悉尼内西区的房屋,“目前我把房子都出租了,三房一厅的新房租金收入还不错,基本上可以把每个月的房贷填平了”。问及自己住在哪里时,小冰笑笑说 “ 我现在住在Hurstville (悉尼南部郊区) ,房子有点旧了,但租金相比我自己在Burwood(悉尼西区中心,华人比较集中的区)买的新房要便宜些。”
1996年以来,中国的大学开始扩招,导致过去十年大学毕业生激增。去年约有610万大学生毕业,比2008年多出近50万。
2000年以来,澳洲宽松的留学移民政策导致过去10年里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人数迅猛攀升,中国严峻的高考和就业压力让一批又一批稍能支撑得住的家庭把孩子送出国门。
截止09年,已有10万浩荡的中国留学生大军驻扎澳洲,而悉尼、墨尔本更是人数最集中的两大城市、悉尼的房租价格在过去5年中一路强劲的狂飙上涨,无论是否有经济危机的威胁。许多工薪族的留学生们住在远离学校、工作地点的郊区,几经翻新却也已破旧不堪的屋子里,因为他们承受不起租市区公寓的费用。
而市区的房子更是寸土寸金,一个80多平米二室一厅的公寓,被房东分割出4个相对独立的小空间(比如把较大的客厅隔成两个独立空间)分租出去。而租客依然趋之若鹜,多是附近学校的留学生。
另一个缓解“海外蚁族”困境的方式是同居,海外的生活原本就孤寂,同居是既“经济”又“实惠”的生活方式,从16岁到26岁,海外留学生同居生活是一种常态,不分年龄大小。而各种离奇的关于房客的故事便常常发生,三角恋,同性恋,甚至近乎淫乱、狼狈不堪的蜗居生存状态见怪不怪的不断上演。
稍微年长一些的“海外蚁族”们(通常已经结束学业,开始有了相对稳定的工作收入)往往会从租客的角色转变为房东----二手房东。 悉尼中国城的大小华人商户们成为留学生们毕业之初的栖息之地。留学、移民中介,华人超市,私人医馆药店、销售代理,网吧、K房,饭店,小卖部···· 留学生们的身影随处可见。虽然工资往往低得可怜,但至少可以生存。许多“蚁族”毕业生们整租下一个公寓,然后再分租出去,一来自己“翻身做主人”,二来说不定还能从收回的分租租金中小省一笔。
“主人房的租金比较高,我一个人无所谓,用不了那么大间。现在我在客厅住,三个卧室租出去的租金差不多能够整个公寓的租金了,我自己可以省下不少。”小凯目前在悉尼一家华人印刷厂做平面设计,自己整租下来的公寓三个卧室都分租了出去,自己住在客厅里隔出来的小空间里。
悉尼可以很美很斑斓,生活在各个街角的“留学蚁族”们在掩口残喘的呼吸着自由、却也孤寂的空气,体会着的,是美丽却也残酷的风景。
(编辑:An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