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是被大家称为李嫂的人写的。她以在Hull读书的景和Rosemary的故事为背景,描写了一段关于中国留洋学生的爱情白皮书。
序
“我们回锦州吧。”
景回过头,楠满脸的泪水,眼里除了忧郁就是绝望,景不禁动情地抱住她。自己曾经多少次默默发誓要给她幸福快乐,不让她伤心流泪,可
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One night stand
半年前的周末,室友们一起包饺子、喝啤酒、吃猪肘子,酒过三巡,满桌狼籍,不知是谁带头哼起了国内的校园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
景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想家了?想女朋友了?想起在国内的校园生活了?
景摔摔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呀,他拿起啤酒,“来!干了!”,没人响应,大家都东歪西倒的,不知是谁嘴里还瞎唱着“让船儿推开波浪”
众人皆醉,唯有一人独醒。她是室友William的同学,江苏常州人氏,大家都叫她‘单眼皮女生’Rosemary,她拽起烂醉如泥的景,扶着他沿着狭长的楼梯送他上房间。
在她刚想转身关门下楼的时候,景一手拉住她。
“别走!”
英国的太阳似乎很低,夏天很早就天亮了,景摸了摸沉重的头,昨晚的一幕幕象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飞转,景惊坐起来,连忙看看身边,没人,好在是南柯一梦。
景重重地跌躺在床上,本来Rosemary就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怎么现在成了自己的幻想对象了?景笑了笑,昏昏沉沉的又进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景被刺眼的光灼醒了,他揉了揉沉沉的眼睛,夕阳的阳光射进房间里,是床上枕头边的东西在闪闪发光。
“是什么呀?”景不耐烦地一手抓过去,冰冷冰冷的,景的体温也随着急剧下降,迅速从宿醉中惊醒,把手摊开,是一条白金项链,景的手有点发抖,那心型链坠,不正是单眼皮女生Rosemary的?
“One night stand对于留学生来说,是很普遍的事,孤身一个在国外,那种强烈的寂寞空虚感,只有留学生理解。留学生之间,很多段爱情就从一夜情开始。”
李哥
说这话的人是李哥,他和景一样都是辽宁人,都在Hull大学读书,不同的是,景读的是本,李哥读的是研。留学生当中超过30岁的不多,他刚好30岁,大家都叫他李哥。
“你试过吗?”景一本正经地问。
“你别问我,现在在讨论你的问题呢!”
景一面怀疑地看着自认爱情顾问的李哥,有种上当的感觉,李哥在大学期间有一段四年的感情,后来毕业后去了广东工作,跟一个南方女子恋爱了半年不到闪电结婚。怎么说自己恋爱史比他长啊,自己可是从高中开始恋爱的。“TMD,没那么大的头就别带那么大的帽子,骗人啊你!”
东北人都豪爽,而且漂洋过海的,中国人本来就是老乡。虽然报纸上在国外被绑架、被勒索的中国人几乎全是中国人窝里斗,自己人干的,但毕竟那只是少数人的作为,大部分自己人都是相互扶持的。
男人都爱贫嘴,平时李哥总爱逗景,说他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说景只是跟克林顿一样“犯了全天下男人的错”,这回全一次过用上了,他们打闹一番后,李哥一本正经地跟景说:“玩归玩,家花跟野花可没法比,你要懂得分开。”
景和李哥就是喜欢斗斗嘴,关键时刻可是铁兄弟。
楠和景
李哥口中景的家花就是景在国内从高中开始恋爱到现在的女朋友楠,现在正在北京参加雅思培训班,准备一年后到Hull读书。大眼睛,圆脸蛋,深酒窝,年纪小小就很丰腴的身材,景一想起她就会心地微笑。
初恋、初吻到初夜,楠在景心目中的地位就象《向左走,向右走》的女主角一样纯洁,六年的感情,他们神圣着彼此的神圣。
景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80年代的人,高干家庭里的小太阳,从小娇生惯养,初中时有点边缘少年的苗头,一到高中认识了楠,景身上的锐气全磨没了,“改邪归正”了。是谁说学生时代谈恋爱是错误的?只要楠一嘟嘴、一皱眉,景就会自动屈服,而且服服帖帖的,套用嫉妒的女同学的话,就是象哈巴狗一条。女人不一定要象《我的野蛮女友》一样动粗,才能制服男人。娇嗔是让男人心服口服最后的武器。
景经常对楠说:“I真服了YOU!”
情到浓时,景就会象全天下所有男人一样喜欢发誓,其中当然包括“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当然在他起誓的时候,他确实坚信自己能做得到。
每当景起誓时,楠就咯咯地笑起来。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怎么也飞不出我的五指山,呵呵!”
景开玩笑说:“我偏要飞。”
污点
这世上有不少人有洁癖,其中包括物品上的和精神上的,楠比较特别,她属于物品上、精神上双重洁癖。除了平时吃的、用的等等一律要一洗二冲三消毒之外,连Kiss和**(此处被作者省略两个字,任由读者发挥想象力)后都会偷偷背景“一洗二冲三消毒”。
最让景不可接受的就是楠的精神洁癖,日常生活中不许说脏话可以理解,连稍微有点恶心或有点黄色的都不爱听,不然楠一个白眼撇过去,让景好受。景在锦州的哥们总抱怨景拍拖时是超级近视眼,因为只要楠在身边,他一律不会东张西望,否则被训为是“公狗”。GOD!
说到这真应该为读者形容一下景的性格,当然他不是大家所理解的“哈巴狗”,他可是正宗的东北人性格,粗犷、爽直,有时‘豪爽’得会拿兄弟的东西送人做人情。只是,爱情是盲目的,景在爱情面前迷失了自我而已。景有着东北人的性格,却没有东北人的外表,才1.73米的身高,瘦瘦的,总爱弄怪怪的发型穿怪怪的衣服,你说他怪,他说只要你看到贝克汉姆也弄这发型也穿这衣服,你就知道这叫潮流。
景说自己是不算很帅,但很有桃花运的那种。在校园里和楠形影不离的,也有不少的爱慕者,而男人一般不忍心伤女孩的心,特别是漂亮一点的,尽管自己知道没机会,也会留点暧昧,好让MM们欲罢不能。
容就是大学毕业回北京后仍然对景念念不忘的,在QQ上聊天,容直截了当告诉景,她喜欢他,但并不想拥有他。景不明白,是不是每个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想难度挑战?
在景临出国前去北京参加雅思培训班时,就一头扎进了容的温柔乡里。容对景千依百顺,让景在她身上领悟到在楠身上得不到的感觉,直到很久景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究竟是因为容的漂亮,还是‘哪有不偷腥的猫’的道理?直到有一次景终于明白了。
景每天从住处到语言中心来回需要走一个小时,容端来一盆温水,为景洗脚,慢慢地洗、慢慢地按摩,记得有句老话说“千万不要被人捉住脚,否则会被捉住心。”容说只要景留洋回来来北京,她就可以帮他拿到北京的户籍,要知道在北京不是有钱就能拿到户籍的啊,可景根本没在意户籍的诱惑,他双脚浸在温水里,浑身就象被暖暖的水包围着,他尽情享受这舒服的感觉,这是一种男人的感觉。
而这一夜,景在完全放松、情不自禁的情况下,没有为楠守住“神圣”。
和容的感情因为景的出国而不疾而终,容除了要求送机之外,并没有纠缠过景,也许是因为景根本没有认真过,也或许容只是想完了自己的梦而已。
送机的时候,景跟楠说不想她来送机,他不想在机场跟楠告别,害怕自己会舍不得她。小小的谎言,楠深信不疑。
容在景进入安检前,交给景一封信,信的内容景已经记不大清了,只知道里面写了分离。对于景,和容的这段情何尝不就象一场梦,美丽可并不真实。
在飞机即将起飞那瞬间,景想到的只有楠,手捏着容的信,他知道这飞机将把他带到人生的另一转折点,离他的目标、未来又近了一点,而楠也在他设想中的未来里。如果他的走轨让楠知道,肯定会被认为是人生一大污点,他在心底默默地起誓,容以后,楠就是自己的唯一。
“一夜情这回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经常有。”李哥把景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第二次和经常
House里住着4个人,用广东话来说就是4‘斋’男(注:斋男就是形容清一色的单身男子),William、John、李哥和景,John和李哥的wife在国内准备签证过来陪读,William正在激烈地追求当中,对象也在Hull读研究生。4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平时没人做饭,只有周末在house里搞聚餐,聚餐里当然少不了会煮菜的女同学,每个女同学都有自己的拿手好菜,而Rosemary的拿手好菜是小鸡炖蘑菇,听说还是家传秘方呢。
又一个周末,这周室友搞麻辣烫火锅聚会,参加人员还是以往那些,house4男+各自的女同学,当然William的女同学Rosemary也不缺席。
景一向不能吃辣,可这晚的麻辣烫辣不辣,他真没注意到,只知道锅一开就跟大家抢夹菜吃,如此循环。景还是第一次注意她,单眼皮,苍白的脸,卷头发。席间她和大家谈笑风生,似乎上周末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家说到了回国的理想,William说不回国,赖在UK不走了;John说自己是辞职出来读书的,回国还没落脚的地方;李哥说想去北京世卫组织当无国界医生;Rosemary说国内的男朋友等着她回去结婚。
“景,你呢?”景发现大家看着自己,才知道到自己发表大计了。“我我还没想到呢。”几双筷子同时朝景飞过来,景象《英雄》里的梁朝伟一样,舞动着自己的筷子挡住,正得意着眼神不经意掠过Rosemary 时,他看见她冲他笑。
在大家一起收拾饭桌时,李哥神秘地向景眨了眨眼说:“今晚有戏!”景看着Rosemary忙碌的背影,“我不相信!”说完跑回楼上房间躲着。
景躺在床上,把枕头底的白金项链拿出来在灯光下看,白金项链在灯光下一晃一晃的,象电影里的催眠大师在开始催眠一样。景想起了在飞机上的誓言,他真希望能催眠自己,让自己忘了这件事,或者让自己深信这只是梦一场。
“谁?”景听见敲门声,连忙把白金项链藏在枕头下,打开门,是Rosemary妩媚的笑容。
事实证明不要小看比你年长的人,李哥虽说没景‘经验’丰富,可他说的话真灵!
半夜景肚子疼醒了,都怪吃了太多辣的东西,每次吃了辣,到方便时还会有热辣辣的感觉。在去楼下卫生间时,遇到刚方便完的李哥。李哥睡眼惺忪也没忘着提醒:“男人是因有性而有爱的,小心小心。”
“别纸上谈兵了!李哥。”
快餐文化
留学生当中,有不少女孩为了省吃省住,主动搬到男朋友的house里,而且连零花钱都能蹭,毕业后各走各路,谁跟谁都不相干,也没有人知道你在留学时的故事。Rosemary虽然不是有钱人家出身的,但她并不象那些女孩一样。她和景之间的关系,就好象在饿的时候,赶不上回家吃而吃的一顿快餐。周末的饭局还是如常地召集,周末的快餐也按时地送来。
人们总用‘在英国上一次酒吧,没有遇上一夜情,是一件很失败的事’来形容英国的夜生活。在英国的pub里,总会看见一个或一群单身的男女,一开始是喝酒,英国人虽然酒量好,但在pub里似乎都很容易醉,可能因为不醉没机会,只要能遇上合眼的,就上演‘今夜不回家’。
虽然在英国留学,没很多机会上pub,但这样的快餐文化,景还是了解的。可他总想不通,毕竟他和Rosemary都是接受中国文化成长的,他们这样的关系对于男孩来说,可以说得过去,但女孩如果不是为了省吃省住蹭零花,她图个啥呀?
李哥敲了敲景的脑袋:“中华文化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这里可是大英帝国,不要老土了,拜托!千万不要以为女孩是爱上你,这叫慰解寂聊!”“这不分明就是找性伴侣吗?慰藉孤独可以找同伴啊,为什么非得这样?”李哥反了反白眼:“这世上存在着一种感觉叫情欲,情欲=需要,也是慰藉孤独的最好方法。既能慰藉心理上的空虚,又可以解决生理上的需要,这叫一举两得!”景似乎茅塞顿开,对李哥肃然起敬:“李哥,我真想亲你一口,Cheers!”
新同居关系
ASDA是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几乎遍布UK每个city,而Hull的ASDA每晚都会清理一次商品,而每逢周二晚20:00就会有一次大清理。有一个老太太提着条码机,在超市的食物里找即将到期的食品,然后打折。好运的时候,可以买到便宜几倍的食物,1镑的食物降到十几便士,抵!有些食品象鸡蛋、蔬菜等等在国内,根本就没标生产日期和到期日期,在UK都标得一清二楚,这些在中国留学生的概念里,差不多到期或刚到期也可以吃,最重要的就是便宜!以前在书上看到超市减价就只有中国留学生采购,其实英国本地人也买,毕竟哪里都有穷人嘛。
很多中国留学生总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每间超市的减价期,而且在这时去扫减价食品。House4男一到周二20:00就象周末饭局一样,不需要通知也雷打不变地集合。Rosemary也参与大家的‘扫货’行动。
一进超市,大家推着购物车,就紧跟着那穿着ASDA制服、绿眼睛的老太太。每打折一件食品,他们就拿一件。后面日子长了,老太太也认得这群留学生,一打完折,就把食品递给他们。他们特别喜爱的食物,老太太都记得一清二楚,有时塞车来迟了,善良的老太太会特意留点给他们。
购物完毕回到house,Rosemary通常都不走。每周二、周末,就成为他俩心照不宣的约会,他们几乎就如李哥所说的,因为寂寞而产生巨大的孤独感,因为空虚而产生巨大的情欲,而心理和生理其实是相通的,只要能满足情欲的需求,孤独感也被暂时驱除。
又是一个麻辣烫聚餐,半夜景又肚子疼醒了,又在半夜里遇到李哥。“原来你也不能吃辣?”景问。“我是吃撑了。”在景关卫生间门前,李哥又说:“要知道情欲一不小心,很容易会因为时间或人物演变成爱情的!”景在卫生间里怪叫:“李哥,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