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国内3平方米的“蜗居”厨房,我们初到澳洲时所住的公寓内厨房简直就是“天堂”——有四个灶眼外加两层烤箱的大电炉,大功率抽油烟机,冷、热水齐备的洗菜盆,擦洗方便的折叠式案板,原木制作的悬空碗柜和宽敞的储物箱,罩着花布的大橡木餐桌,面积达20多平方米……“忆苦思甜”,自然乐得我唱:“咱们的生活多快活!”
然而好景不长,入住这套公寓只是两、三天,我就快活不起来了。
圣诞节的傍晚,我在厨房里施展十八般武艺,煎、炸、烹、炒,以准备丰盛的晚餐。正忙碌着,忽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住在楼下的黎巴嫩老太太:“你们煎炒肉的气味传到我们楼下了……”方才想起人家的禁忌,于是连忙道歉并紧紧关上门窗,一个人独自躲在油烟弥漫、热气腾腾的厨房里跳锅边舞,直跳了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考虑到邻里关系,故接连数天我们都像西方人那样以冷饮、冷餐为主,餐桌上转过来转过去的都是生菜沙拉、白水煮土豆、酸奶、水果……偶尔来一个鸡蛋炒西红柿,也是冷油下菜,稍稍翻炒即起锅。实在馋慌了,我便悄悄买两斤猪肉回家,然后关上厨房的门窗搞“地下活动”,直到把那一锅油汪汪、香喷喷的红烧肉消灭干净,再借夜色的“掩护”开门窗透气。
后来,三个月大的孩子因故断奶,接连两天哭闹不止。一日中午,我正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烧牛奶,忽听见有人敲门,透过“猫眼”一看,原来又是那老太太,于是连忙把门打开,将她请到厨房。“听到娃娃长时间啼哭,上来看看。”当得知孩子是因断奶引起的啼哭时,老太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你家有没有橄榄油?”我说没有,老太太当即下楼,随后端来一杯像琥珀一样澄亮的橄榄油。说来也怪,她那满是皱纹、干得像树皮的手沾上点油,然后在孩子的脚板心上抚摸了几下,孩子立马就停止了啼哭。
接着,老太太帮我打开紧闭的厨房窗户,并探头看了看抽油烟机的出烟筒位置:“断奶的孩子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那筒口可否转一个方向、稍稍上扬?”心中一喜,嘴里连忙答道:“我明天就与房东联系。”
出烟筒位置调整之后,我们又恢复了华人的饮食习惯,即热油下菜,煎炸烹炒。不过,我们烹饪猪肉时还是紧闭厨房的门窗。